“不,不要,不要!”
宁蕙猛然坐起身子,昏暗的四周让她极为不安。
她死了。
她还记得在毒酒入喉后,她硬勾起唇角,用浅笑掩盖所有的穿肠疼痛,用虚伪祝福掩饰住心里的愤怒。
所以…
这昏暗的地方,是阴曹地府的地牢?
毕竟,她生前那么蠢笨,害了那么多亲人好人,她是该被关起来的。
想到这,宁蕙的面上便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。
‘吱呀。’
房门打开的声音忽然响起,紧接着,宁蕙便在屏风后面看到一道身影踉跄着走了进来。
宁蕙:……莫名地有股熟悉的感觉。
“哎哟,世子你可小心着点。”
“我没事!我自己能行!”男子回道,一手还将上前扶着的小厮挥到了一旁。
听到那男子的声音,宁蕙的身体蓦然一僵。
难怪她会觉得有些熟悉…
那喝醉了的男子便是她即将退婚成功,却又因衣衫不整共处一室被人看到,最终只能嫁过去的前世夫君,晋国淮武侯嫡子君安泽。
而眼下…
这是要重复当年在外祖父那大将军府上的一幕!
宁蕙心里震惊,这里不是地府,竟然是当初害她身败名裂,而后一直愧对萧单,为此在他登上帝位的道路上,竭尽全力且不惜暴露外祖家暗令存在时候!
上一世的她,因为昏迷而无所觉,以至于最终闹出被人捉到衣衫不整,不知羞耻的丑闻。
但现在…
她是醒的!
而这个错误的开始,也应该直接掐断!
“那,世子你在这躺一会,奴才去给你端碗醒酒汤来。”一边说着,那小厮还极为隐晦的往屋里屏风后面看了一眼。
宁蕙直到听着房屋门被那小厮关上后,这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。
一眼便看到那瘫在坐塌上,外衣已被解开而不自知的君安泽,宁蕙蹙了蹙眉后,便上前俯身,伸手按住他两边耳朵上醉点穴。
这是她寡居在淮武侯府,她无事时翻的一些医术上所记载的能解救的法子。
果不其然。
很快地,那原本昏昏沉沉的君安泽,在鼻尖时而传来的阵阵胭脂香时而惊醒过来。
不好,他被算计了!
君安泽心里一惊。
下一秒,他便睁开了双眼从塌上起身,防备地对着宁蕙。
“你…宁小姐?”
君安泽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女子是宁安候府,那个清高自傲的嫡女宁蕙。
若是说旁人算计他,他还相信。
但这一位…
自打订了婚约之后,便想着要解除婚约的,临近这即将解除婚约了,反而算计他?
不可能。
所以…
“我们被算计了?”君安泽沉下眼眸问道。
宁蕙淡然地点了下头,对于前世的这个名义上夫君的反应,倒是很满意。
从这语气中,她便听得出来,他丝毫没有怀疑自己,也难怪后来娶了她之后虽然不曾与她坐实夫妻,却敢于将整个淮武侯府交给她打理。
“是谁?”
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句。
谁说武将有勇无脑的,他们的直觉乃是天然的准。
“说来,你可能不信,正是我那好庶妹宁安安。”宁蕙勾唇笑道。
看着宁蕙那张一贯清冷却精致的面庞上,忽然扬起的笑颜,君安泽一时有些看得怔愣住,心,这一刻跳的有些厉害。
“怎么,不信?”宁蕙见君安泽没有回应,挑眉问道。
君安泽连忙回神摇头,没,他就是…恍了个神。
以前她只觉得这个未婚妻清冷高傲难以接近,今日却发现…其实,还挺好?
“不管你信与不信,约莫不过半个时辰便会有人过来撞破我们俩的‘好事’。”宁蕙淡然地说道,仿佛口中的我们与她自己毫无干系一般。
君安泽不知为何,听到好事两个字时,耳尖悄悄地就红了起来。
可是还不待他多想,宁蕙那清冷地声音又再次响起。
“我将你救醒免了你名声被毁,作为报答,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件事。”
宁蕙觉得面前这个君安泽与前世那个见面不多的夫君有些不太一样,但很快便又释然。
毕竟,从始至终,她都未曾真正的去了解他过。
既是如此,那她便也不再拐弯抹角,还是直截了当的好。
君安泽一听宁蕙的话,这次是真的回过神了,抬首迎上宁蕙的视线,努力平复乱跳的心,问道,“不知宁小姐需要在下做何事?”
“附耳过来。”宁蕙道。
轰地一下,君安泽那耳尖褪下的颜色,又悄然爬了上来。
好在屋子里昏暗,看得不是很清楚。
“如此…这般…”
屋里一时间只能听到那清冷地声音,细语杂碎。
而就在君安泽忍不住想要更靠近一些时,宁蕙的话也说完结束。
君安泽:……感觉自己莫不是魔怔了…
“君世子,接下来就看你的了。”
宁蕙不知在屏风后的床榻被褥里塞了什么,感觉看上去就似一个人躺在里面一般。
而被褥的一角是掀开的,正等着站在床榻边的君安泽上去。
君安泽:……